怀念母亲

梅州网  www.meizhou.cn  2022-01-12 10:17   来源: 梅州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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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□高清琴

  愈是临近冬至日,怀念母亲的情感就愈是强烈。因为我们家乡习俗是每年冬至前后为已故长辈扫墓的,哥哥早早已把祖父母、父母亲墓碑周围的杂草清除干净。

  初冬里,云暗风细,记忆里飞出一串串晶莹的泪;初冬里,风沉泪长,红尘中点燃一沓沓有关母亲的记忆。

  母亲身材高挑,一米六二的样子,方方的脸,短短的头发在她58岁离世还是乌黑的。每每回到娘家村子里,村子里的叔婆伯姆都会摇着头“啧啧”一声,说,琴啊,你妈人好,就是福气不够,现今还在世的话那该是多享福啊。

  在我还小的时候,是物质匮乏的年代,物质上不能得到很大的满足,但母亲的爱让我小小的心灵富足且快乐。小时候的冬天特别的冷,晚上睡觉的床上只是铺上了上好的稻秆,上面再放上草席,盖的虽说是棉被,但硬邦邦的,刚上床躺下,整个小身子都在发抖,那时母亲就把我两只小手放在她腋窝下,两只小脚夹在她大腿里,一会,整个身体就暖烘烘的,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。

  在上学前,我一直都是比较胆小的,特别怕黑,约三四岁那会,家里的浴室那时候不知怎么会叫“药堂”,或许是“浴堂”的谐音吧。“药堂”隔着几间“猪斗”(养猪的低矮小屋),晚上母亲去“药堂”洗澡,我是不敢独自一人留在屋子里的,我跟着母亲去,蹲在“药堂”门外,母亲一边洗澡一边用半客家半普通话唱着“美丽的蝴蝶哪里来,你跳的舞呀真好看,美丽的蝴蝶穿花衣,你真呀真好看……”伴着“叭叭”的水声,听到的是轻松、欢快的旋律,感受到的是黑夜里的一道光、一道暖流。黢黑的静夜里,天空那轮明月好像只属于我,月光暖暖的,以她独有的光彩包裹着我,滋润着我的全身,使我在夜里都得以悄然成长,使胆小的我不再惧怕黑夜,即使周围墨黑一片,我的心里也充满了光明。

  母亲为人热情大方,经常把家里的东西送人,而且要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别人。印象特深的一次是,三舅当时是村里的生产队长,他管理着村里的荔枝园,有一年茘枝大丰收,5分钱1斤,母亲回娘家后买了一大竹篮子回来,又红又大的荔枝惹得我们几个孩子直流口水,母亲让我们几个去拔番薯田里的草,说回来再吃,我们几个分行拔草,想到那亮白透明的果肉,一咬下去,果汁一个劲地往外射,酸甜可口,我们拔草拔得可带劲了,很快拔完草飞快往家跑。回到家只见零零散散几串不大且皮泛着青的荔枝了,我们知道是母亲把一篮子的上好荔枝分给左邻右舍了,我们虽然对母亲的做法感到不满,但还是一人拿起一串,有滋有味并开心地吃起来。或许正是母亲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,长大后,我也乐于助人,拥有慷慨的心态,让慷慨成为引导我走向快乐、内心富足、积极生活的源泉。

  在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三个年头,母亲患上了不治之病,全身骨质疏松,在床上轻轻翻个身或打个喷嚏都会疼痛难忍,化疗药物使得母亲频频恶心呕吐。看着母亲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样子,我心犹如被无数小虫咬得千疮百孔般痛,上着班,同事关心地问起我母亲,我便泪流满面。怕母亲精神支柱崩溃,家人没敢告诉母亲患病实情,但母亲也是读了小学六年级,我想她不会不清楚自己患上不治之症的,她只是在用内心的坚强与爱在装傻,她总是在我们面前说她相信她的身体很快会好起来的,和我们说话总是面带笑容,把痛苦深深掩藏。在母亲离世的前一天中午,她强忍癌细胞侵蚀身体的剧痛,满脸憧憬的样子,对我说,琴啊,人到了另一个世界,不知是不是真有会保佑人那回事,真有的话,我会把你们保佑得好好的。我嗯嗯地点了点头,假装要上厕所,跑到外面哭得一塌糊涂。那天晚上,我帮母亲输完点滴拔完针头后,母亲仍然是面带笑容对父亲说,辛苦父亲一年多来的悉心照料,知道家里为她治病用了不少钱,为她办丧事,其他方面可节省点,但亲戚朋友、邻里乡亲拿香仪钱后回礼的毛巾和雨伞的质量不能差。母亲的这些话又让我哭成了泪人儿。母亲那一天的话、那一刻的眼神和笑容成了我心头永远的思念和痛。

  回想母亲在的时光,心中总有万般的思绪,任凭岁月的流逝,也无法轻易抹去。母亲,您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吗?不管您身在何方,在我们心里,您都不曾离开!在这里,我默默祈祷,愿您所在的那个国度是祥和的,喜乐的,温暖的。您不用担心我们,我们大家都过得很好!

责任编辑: 罗炜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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