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宗菜农阿么叔

梅州网  www.meizhou.cn  2022-06-09 10:02   来源: 梅州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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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肖亮金

  前天,在奥园半岛小区邂逅几十年未见面的老邻居阿么叔,尔后在其装修豪华的套房喝茶闲聊。看着他那苍白的鬓发和佝偻的腰背,勾起了我对他桩桩往事的回忆——

  阿么叔是“正宗”菜农,一辈子与“菜”结下不解之缘。选种、育苗、培土、淋水、喷药、剪枝、种菜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。

  20世纪六七十年代,化学肥料奇缺,阿么叔早上四五点钟就走街串巷,收购尿水当肥料。天蒙蒙亮,人们还在睡梦中,他肩挑两个特制大尿桶,赤着脚,卷着裤腿,穿过一条条街一条条巷,声嘶力竭地喊着“尿卖么”,为了提高喊声的效应,尾音“么”字拉得既深长又柔和,久而久之,众人便送他“阿么叔”的美称。其真名实姓倒被遗忘在历史的烟云中。

  当时,国家化肥生产滞后,大量进口日本尿素。装化肥的布袋印着“日本尿素”四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汉字。物资匮乏,布料紧张,阿么叔捡回几个日本尿素包装布袋,请人剪裁成一件衬衫,不知是因裁缝的疏忽,还是布料所限,“日本尿素”四个抢眼的汉字,歪打正着地正处在衬衫正背面,好似囚衣背面的“囚”字。促狭的文化人编起了顺口溜:“阿么叔,真寒酸,日本尿素当衣穿;穿身上,闪邪光,走街串巷寻尿缸。”也怪,阿么叔一脸淡定,心静如镜。但是我想,他内心肯定深藏着凄凉和悲苦。

  改革开放,农村实行责任田承包制度,阿么叔心中的希望之光被点燃,决定豁出去大干一场。他“噔噔噔”地跑进书店,购买了一批农科书籍;又“噔噔噔”地各地奔走,调查评估种苗、品种,土地结构,水质水源;又“噔噔噔”地直闯农业局,诚聘技术顾问。接着扩大种植面积,最后定位80亩,把菜园扩建成农场。由于他平时讲信用,农业银行鼎力支持。农场除蔬菜,还栽种了水果、花卉,养鸡鸭猪狗。劳力不足,就聘用“江西哥”当帮工。农场日趋完善,逐步兴盛起来。

  阿么叔要率先富起来。说起“富”字,他胆战心惊,心有余悸。话说20世纪六七十年代,农村一户只能养三五只鸡鸭,猪只准养一两头,即使是在房前屋后荒坡地种蔬菜,也会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铲得一干二净,“富”字一出头,“资”字大帽扣下来。当初,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风口浪尖上,他被批斗过、骂过、打过,也跪地求饶过。好在时代不同了,改革开放春风劲吹,党的政策英明正确,阿么叔吃了“定心丸”。他凭着多年的农耕经验和铁下心大干一场的闯劲,屡屡出“狠招”,把农场管理成了金灿灿的“摇钱树”。20世纪80年代后期,他便成为当地闪耀的“万元户”。

  半个世纪过去了,阿么叔老了。鬓发苍白、满脸皱纹,但脸上总是绽放着灿烂的笑容。

责任编辑: 罗炜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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