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狮头
舞狮历史悠久,早在《汉书·礼乐志》就有关于舞狮的记载。梅江舞狮俗称“打狮子”或“打狮头”,新年舞狮名“参狮”,是城乡常见民俗活动之一。中国民俗传统,认为舞狮可以驱邪魔。当然,梅江也不例外,认为狮子是雄伟威严英武的象征,能驱妖降灾,舞狮有如意吉祥的寓意。故每逢年节或重大庆典活动,例如开张庆典、乔迁新居,古宅重光,迎春赛会等,都喜欢打锣打鼓,舞狮助庆。
狮舞蕴含民众祈望国泰民安、风调雨顺,百业兴旺的美好愿望。特别是临近春节期间,处处可闻排练狮舞的锣鼓声。从大年初一起至正月底,从早到晚,此往彼来,锣鼓声不绝,围观者甚众。狮舞活动既增添喜庆气氛,又有益民众身心健康。清黄钊著《石窟一徵》卷四记述:“俗新年有打狮之戏。以五色布为狮子,狮头彩画如演剧所搬之具。一人擎狮头,一人为狮尾,又一人作小鬼戴大头假面具,褐裘短衣,手执葵扇。随行十余少年,手执戈盾叉棒之具,红布结束,鸣锣杂沓。于正月朔日,至各村庄人家家庙参谒,谓之‘参狮’。是日,但参拜而已,不使拳棍,至初二者以后来者,主人家令其使拳棍,则诸少年齐至广场,各逞武艺。始则交拳,继以戈盾叉拳,最后则攒刀。其器械皆木与铁为之,观者如堵。盖即古傩礼之意。按《周礼》方相氏掌蒙熊皮,四目元衣朱裳,执戈扬盾,率百隶而时傩。”
今,舞狮主要分南狮、北狮两种。北狮最初在长江以北较为流行,而南狮则流行华南、南洋及海外。后,亦有将二者融合的舞法,主要是用南狮的狮子,北狮的步法,称为“南狮北舞”。 梅江狮子有青、金、黄、红、阔嘴、扛押狮等多种颜色和造型,其中青狮为王中之王。不管是青狮还是金狮等,均属南派狮,只一个狮头,狮身为一块画布,称之为狮衣。民间舞狮,在梅江经上千年发展与衍化后,已形成武术、杂技、舞蹈、打击乐演奏的综合体,其中舞狮者、大头佛、驼背、猴子属舞蹈动作。往时,各乡村都有自己的狮班,狮班规模大小不等,主要由各宗族壮丁组成。10人左右,一般得有8人,其中扮狮子2人,沙弥(俗名“沙僧”,又称“大头佛或大头和尚”)1人,猴子1人,打锣鼓的4人。
舞队出行途中,两狮相望时,己方首先要停锣息鼓,师傅应主动把狮头转面,避免面对面,以示尊重。要行互相跪拜礼,尤其是外地狮队要让本地狮队。狮队出门的规矩是未敬祖宗先敬后土。外地狮队来访进村须拜访本地师傅教头。还要问清楚村中的老祠堂在何处,先到祠堂参拜地方祖宗。参拜时,狮头双膝下跪,行三跪九拜礼,尔后方可到各家各户舞狮参拜。舞狮通常有单狮、双狮之分。此外,还有一种仔狮。单狮亦称武狮,由一个人扮演狮子,手擎狮头,背披狮衣,腾转滚翻,追击搏斗,动作强烈,灵巧活泼,活似猛狮。另有四人扮成猴子和沙弥戏狮,其中一人左手执青叶,右手执葵扇,狮子爱吃青,却又怕风,“弥猴”机灵活泼,互相嬉戏引逗“狮子”,惹得“狮子”发怒,猛击猛逐,形成高潮,结果戏狮者为狮所制。双狮亦称文狮,由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合扮一只狮子,大人擎狮头,小孩顶狮尾,再一人扮沙猕猴为伴演,表演比较文静。而“仔狮”表演时口含红色绣球,随着腰部的伸缩,一会抛球头顶,一会又在地上打滚,蹦蹦跳跳,摇摇晃晃,天真可爱,活泼逗人。舞狮除表演跳跃、翻滚、攀登等技巧性内容外,大都要在锣鼓伴奏下有节奏、有章法地表演一套程式,如拜山、出山、参狮、洗狮脚、洗狮身、种假青、种真青、吃青、挖井、饮水、睡狮、扇狮、镇狮、归山等。据传,这源于《西游记》的一段故事: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,路过一山庄,见瘟疫流行,暴尸遍野,却苦于无救治之法。晚上,观音菩萨降临,赐给唐僧长命草一撮和蒲扇一把,告知往数十里之外的山洞中,用长命草逗引沉睡的千年雄狮,用蒲扇镇狮,令雄狮绕山庄一周,病魔便除。唐僧师徒依计而行,果然奏效。狮舞中的和尚便是沙僧,猴子便是孙悟空了。旧时,请狮队表演,往往在场地竖立一根竹竿,竹竿顶端系一面锦旗或挂一红包,谓之“标”。如果狮头能上竹竿顶端将此物取下,则红包给狮头,主家还有重赏。狮子的造型、表演者、锣鼓的完美配合是狮队完整呈现整个精彩表演的主要因素。故表演过程中,锣鼓手的技术也是不能忽略的。在大鼓的带领下,起鼓、行锣、章法变换、节奏快慢和音响强弱、煞鼓(即是停鼓),以及怎样配合表演者,依靠鼓手丰富的经验,娴熟的手法,实现对现场稳妥操控。
笔者也亲到现场欣赏过舞狮表演。一是2015年12月,恰逢江北老梅城考院前的黄氏宗祠举行重光庆典。远闻锣鼓喧天,近见屋檐下灯笼穗子随风摇曳,祠内中堂前搭建有由低至高的三级表演台。几支舞狮队依次登台,在方寸之地跳跃翻飞,欲与屋脊燕尾试比高。二是某年春节元宵,梅江区城北古洲村的舞狮表演。狮队首先登门入堂(祖屋)参拜,以驱邪魔保平安。随后,来到祖屋外大禾坪前表演。大头和尚戏狮过程中,仅“寻青、采青、护青、玩青、试青、吞青、吐青、碎青”等细节处的表演便非常可观,充分体现起承、转合等一种具有戏剧、故事性的过程,突出了打狮表演的精髓。间中武术献演,如南拳、卡头、大刀、三节棍、双刀、长棍、打拳、散手等相继轮番出场,还有有惊无险的“纵身飞桌(八仙桌)、双手倒立、头顶倒立”等硬功夫、真本领。狮子时而威武,让人感受到王者风范;狮子时而肃静,让人感受到高贵洋溢,狮子时而活泼,吸引了众多小童围聚。还有四人带着假面具,诙谐表演逗乐了众人。村民不断喝彩声和象征着富贵吉祥的红包包围着舞狮队,而舞狮者更是用高难度动作,将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。
(文/曾珣曲 图/夜色光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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