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找妈妈味儿
●杨延斌
女儿出差。不在家的头几天，我的两个小外孙儿整天追着外公外婆问：“妈妈为什么不回家？”一天早晨起床后，我见他俩有异样的举动：这小哥儿俩一次次进出妈妈的房间，既不站也不坐，只是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妈妈的东西，神情不安地爬上妈妈的床，撅着小屁股，把脸紧贴着妈妈的枕头……此情此景，让我想到35年前女儿也是如此寻找“妈妈味儿”。
那是1985年，当时老伴儿是厂篮球队队员，去外地参加比赛。那时两岁半的女儿第一次不在妈妈的身边，并且长达一周。乖巧的女儿嘴里不说想妈妈，但却一天几次趴在妈妈的枕头闻，我问她在干什么呢？女儿说，我在闻妈妈味儿。
我很好奇也很感动，当然也很心疼女儿，便趁女儿不注意，把我的枕头和她妈妈的枕头换了个位置。不曾想女儿再次趴到枕头上闻妈妈味道时，愤怒地喊道：“这是爸爸的味儿，不是妈妈的味儿！”我见状赶紧哄女儿说是爸爸把枕头摆错了位置。女儿不依不饶地又喊道：“你不要拿妈妈的枕头！”晚上，女儿干脆搂着妈妈的枕头睡觉，那情景让人甚是怜爱。
有一天我突发奇想，偷偷把枕巾洗干净，并把枕芯放在阳光下晒。我想，这一洗一晒，妈妈味儿爸爸味儿都会消失。在去幼儿园接女儿之前，我把洗晒过的枕头放归原位。这下我可惹祸了！女儿爬上床，在爸爸妈妈枕头上闻来闻去，最后竟然哇地大声哭喊：“没有妈妈味儿了，我想要妈妈味儿！”女儿伤心的样子让我很心疼，立时感到不该给女儿开这个玩笑，便急忙卸掉枕套，把两个枕芯放到女儿面前说：“对不起，乖女儿，是爸爸把枕巾和枕套洗了。你再闻闻枕芯上有没有妈妈味儿吧！”
女儿脸上滚动着泪珠儿闻闻枕芯，便又十分开心地笑着嚷嚷道：“我找到妈妈味儿啦！”她说着便把枕芯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，像是怕妈妈味儿会跑掉。
现在外孙又像他们妈妈当年一样，趴在枕头寻找妈妈味儿的情景，让我不禁感慨，妈妈味儿是一种无可替代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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