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乡山诗札
□李龙华
1
“入山看见藤缠树,出山看见树缠藤。
树死藤生缠到老,藤死树生死也缠。”
古老的曲调在纸上
衍生成一幅悠长的水墨丹青
八乡山的文明很长,描写它的
诗句更长
对比生活,我似乎可以讲述更多
有关农耕或是田野里,野花开放时
山河的异彩
2
我打开一本书,翻阅
这些年,莲花山脉的变化
那些曾经寄予希望的事物而今仍旧
是希望的种子
父老乡亲们的梦想,如同贝多芬的
第一交响曲,在C大调的庄严中开始
活泼而不失幽默
华丽,但寄语生命的低沉和凝重
3
音乐尽头是雨和田野
叠起的人生。普通的人们坐在
普通的山梁上
谈论着太阳和泥土
细微的区别。他们也谈论植物和
清晨的露水之间若有若无
被降解过的尘世
他们辛勤劳作,面朝黄土
只是转身,就过去了一辈子
4
时间和泥土之间,是一丛丛山杜鹃
举着露水蹚过冬天的源头
峡谷和溪流。每一块石头都藏有
神明
每一株叫不出名字的花木
都是生命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
我们同时从山顶出发,陪同流水
完成对命运的一次追随
5
在山中,我偶遇执杖巡山的老人
他熟悉季节的纹理,如同熟悉
额头上的皱纹
他敲山,震出体内的猛虎
这不是传说
是十万群山对时间最初的感恩和
最后的眷恋
就像一只渴望花田的蜜蜂
在寻找生命归属的旅途
偶遇春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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