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家轿联
旧社会,客家人嫁女是坐新娘轿的。“轿联”是新娘轿门上贴的对联。一般以男家族中文人拟上联,于“入门”前一天的下午送到女家,第二天的上午就要对出下联,随新娘子带回男家。进入新社会后,不坐新娘轿了,改坐小轿车或其他交通工具,但还有些地方的客家人仍沿袭老传统,用红纸写对联贴在帖盒上(客家人娶亲时用的木盒)。
某年的十二月初五日,是大吉大利的日子,办喜事的人家特别多。客家山村鲤鱼乡白果村80高龄的退休教师周良才,是当地的写轿联高手。头一天,他家来了三位不速之客,都是族中嫁女对不出轿联前来求教的。
周老笑着说:“你们一个接一个地提出上联来吧。”第一个是红杨乡田螺村姓张的年青人,他拿出上联:“黄叶作轻舟渡过清河迎淑女。”这是田螺村包耕大户张光道嫁女,男方家是姓黄的。周老略一思索,便道:“你张府属‘清河堂’,黄姓属‘江夏堂’,‘江夏’恰巧应对‘清河’。他用‘黄叶作轻舟’,我就用‘张弓如弯月’来应对!”周老朗声吟道:“黄叶作轻舟渡过清河迎淑女;张弓如弯月照明江夏配才郎。”
第二个是枫树乡罗家村一个姓罗的青年人。他带来的上联是:“捉月中兔剪毛制笔,笔写鸾笺迎淑女。”罗家10多个文人冥思苦想到鸡啼三遍也没想出下联。周老看后笑道:“他能捉月中兔,我亦敢牵天上牛!来,小伙子,我来念,你用笔录好就是:捉月中兔剪毛制笔,笔写鸾笺迎淑女;牵天上牛拔角成梳,梳成凤髻配才郎。”姓罗的年青人“哇”的一声,跳了起来,欢呼:“高!高!对得真是珠联璧合!”
剩下的一个是邻乡三塘乡磨石村的吴天宝,是村长吴国贤嫁女,姓罗的男家也出了罕见的怪上联:“车马炮卒子当先,将相门中迎淑女。”口气蛮大呐!话又说回来,出句新颖别致,不失为佳句。出句者,既是象棋专家又是出联高手……周老正在沉吟、琢磨之际,他的那个当村支书的儿子回来了,见了此联,笑道:“他用象棋联,我们能不能在扑克、麻将、军棋里面找……”经儿子一提醒,周老豁然开朗,嘴里抑扬顿挫地念道:“车马炮卒子当先,将相门中迎淑女;十贯索丙哥在后,万公家里配才郎。”
真是奇联妙对,令人拍案叫绝!三个小伙子同时奉上“红包”,拱手道:“多谢了!”然后骑上摩托呼啸而去!
(陈仕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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